新闻提示:2005年2月27日,《长春日报》收藏专栏刊发了记者采写的通讯《走进红山文化》,介绍了红山文化玉器收藏研究学者李德春的收藏和学术研究成果,获得红山文化收藏爱好者好评。
这篇通讯介绍: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李德春开始收藏古代玉器,因收藏一件红山文化玉管状器而关注红山文化,继而倾力收藏研究,并主持完成了国家科研立项的基金项目——《红山文化信息资源整理研究》,在国内外公开发行的学术刊物上发表了《谈红山文化综合研究》、《红山文化玉璧信息资源整理研究》、《基于儒家审美文化视域中的红山文化玉器研究》等多篇论文。通讯结尾引用了李德春原话:“红山文化作为新石器时期北方最重要的一支文化,体现了中华民族的远古文明。红山文化玉器承载着中华民族远古文明的重要信息,对其研究是一项浩大的系统工程。我对它的研究才刚刚开始,要做的工作还非常多,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坚持下去!”
转瞬间,六年过去了。李德春还在坚持吗?或又有什么新收获?为此,记者再次采访了李德春。
采写完成《走进红山文化》,红山文化玉器收藏研究学者、驻长春某大学学报执行编辑李德春已是记者非常敬佩、信任的朋友。记者常去他的藏品室做客,他总是拿出新淘到的红山文化玉器或照片,让记者开眼界,并介绍他对红山文化研究的一些新观点。
近日,李德春告诉记者:《走进红山文化》发表后,他对自己走过的历程进行了认真回顾和反思,清醒地感悟到:红山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这六年多来,他努力开阔视野,对红山文化以外的其他史前文化做了广泛和深入的了解,从宏观角度研究红山文化、以及与其他文化的相互联系与影响。
红山文化以精美的玉器著称于世。所以,李德春仍将红山文化玉器做为研究重点。
谈论史前文化,人们常常称道“北看红山,南看良渚”。李德春的目光自觉地转向了良渚文化。早在2004年良渚文化考古发现的一件龙首纹玉器引起他的特别关注。这件龙首纹玉器呈圆形,直径1.35厘米,厚0.6厘米,中间圆孔直径约0.5厘米,乳白色中带有红褐色斑点显得玲珑剔透。器物上采用浅浮雕方式雕刻着突出的吻部、一双大眼睛、向上翘起双耳,仔细观察是一条盘曲着的龙。它与红山文化玉龙承接关系明显。之后,李德春又在良渚文化区域内先后发现了与红山文化极为相像的双联璧、玉琮、玉璧等。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在良渚文化玉器中发现了一件龙形器,它是综合了红山文化玉猪龙与C形龙特征而成形的(图1)。他说,这些充分体现了良渚文化对红山文化的继承与发展。红山文化被称作史前中国北方最重要的文化,它在当时社会的影响甚至超过了南方的良渚文化。
“红山文化与大汶口文化的关系极为密切。”李德春介绍,大汶口文化考古发现的玉器中的玉璇玑、双连璧、三连璧与红山文化的几乎没有什么差别。大汶口文化玉器中的四连璧在红山文化中很罕见,可以看做是大汶口文化对红山文化玉器造型的新发展。同时,他还发现大汶口文化玉龙的材质是红山文化常用的河磨黄玉,造型基本一样,但在打孔方面,有了新的工艺与角度(图2)。
“红山文化与含山文化凌家滩遗址的玉器关系,随着考古的新发现显示出了惊人的像似性。”李德春发现,两种文化的玉蝉、玉鸮、玉钺与手镯等器物特征非常接近。马蹄形器曾被人们认为是红山文化玉器中独有的器形,近些年在其他文化中,他也陆续有了新发现。但是,最重要的是2007年含山文化凌家滩遗址第五次发掘的成果。其中,有一件玉龟和两件一端为平口、另一端为斜口的玉龟状扁圆形器。这两件斜口的玉龟状扁圆形器与红山文化马蹄形器几乎一样,确确实实为红山文化研究增添了新的内容。(图3)
“红山文化与齐家文化的关系主要体现在齐家文化玉器主要器形的玉璧与天河石饰物方面的一致性。”李德春介绍,考古发掘的齐家文化器物所展现出的造型、工艺及所谓的“疤记”特征,早在红山文化玉器上就有充分地体现。有一些玉璧、玉铲的造型几乎一样,特别是方形玉璧与红山文化更是相像,它们的造型比较其他文化更为接近。红山文化晚期厚重型玉璧的单面打孔工艺在齐家文化玉璧上得以重现,使得一般玩家对它们很难辨别清楚。(图4)
“在松泽文化等许多史前文化中都曾发现过红山文化类型的玉器。”李德春在这些文化区域内的博物馆及民间藏家手中一再地看到红山文化类型的玉器。他认为,红山文化玉器的造型、表现手法与构思角度,对其他的史前文化玉器及其之后的玉器发展或多或少都有一定的积极影响。
“诸多史前文化的不断交流、撞击、融合,以及相互影响与相互作用,促进了中华文明的形成与发展。”李德春总结,在与其他史前文化的交流过程中,红山文化玉器的造型更加多姿多彩,表现手法更为别具特色,所承载的中华民族远古文明的重要信息特别丰富。
因此,李德春主要致力于发现新类型的红山文化玉器,并在与各个文化类型玉器的比较研究中,客观审视红山文化玉器的文化内涵与精神品位。从而,幸运地发现了许多寓意深刻、构思巧妙、文化内涵极为丰富的精美玉器。除去他要撰写专论的器物外,他还列举一些:
其一,红山文化河磨黄玉双鸟纹三孔方璧
红山文化河磨黄玉双鸟纹三孔方璧(图5),是至今为止首次发现的新型复合式玉器。这件红山文化河磨黄玉双鸟纹三孔方璧,一面扁平,一面则是中间起鼓,似乎是表明一件器物也有阴阳两面;双鸟相对于中孔的两侧,在翅膀扇动中,鸟的嘴足已经挨近,似乎在交流情感;同时,刻画双鸟的纹饰,使得中孔周围形成了七道放射线,如同太阳一样放射着光芒,似乎在沟通人与天地万物之间的联系。我们从这件红山文化河磨黄玉鸟纹三孔方璧中看到了含山文化玉鹰设计的思想基础。
其二,红山文化黄玉蚕形龙
红山文化黄玉蚕形龙(图6)是人们对蚕特别崇敬的心理体现,红山文化黄玉蚕形龙也表明了人们对养蚕业兴旺的一种期盼与祝愿。过去也曾发现过蚕龙,但比较之下,这件红山文化黄玉蚕形龙两侧刻画的三道线,把蚕的特征表现得更为明显。
其三,红山文化左家山类型黄玉龙
在农安县左家山考古发现的红山文化左家山石龙入藏国家博物馆,被称作中国第一石龙。红山文化左家山类型黄玉龙(图7)与左家山石龙造型及工艺一致,更加充分地体现出早期玉龙的形与神。同时也再次证明,左家山作为红山文化的一个重要遗址的地位不可动摇。
其四,红山文化人面与鴞复合形玉器
红山文化人面与鸮复合形玉器(图8-9)出自吉林北部,得来全不费功夫,但研究分析起来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造型夸张得不合比例,正面人的面貌是陷入了完全忘我的一种境地,而背面鸮的姿态则充满了灵动之感。
其五,红山文化厚重形龙凤玉佩
红山文化龙凤玉佩,目前考古发现与博物馆藏品已经有了几件,有的如同工笔画是比较写实的,有的则是国画一样大写意。红山文化青玉厚重形龙凤玉佩(图10)属于特殊的厚重形雕琢形象的器物,具有圆雕的立体效果。左面凤的造型生动,右面龙的形态勃发,龙飞凤舞,让人们不仅为红山文化先民的奇思妙想而惊叹。
走出红山文化来研究红山文化。李德春感到对红山文化有了更加客观地认识与了解,更进一步地认为红山文化,特别是红山玉文化是中华文明起源的重要基石。他这一开放的研究思路,今年以来相继得到了红山文化研究专家们的赞赏。他收藏的精美绝伦的红山文化玉器,文化内涵丰富多彩,许多类型前所未见。一位颇具实力的大收藏家,拿巨资请他出让一部分重器,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后来托他朋友说情,也被他断然回绝。他告诉记者:红山文化研究一旦与经济利益挂钩,研究的学术性与客观性就会大打折扣。他之所以能坚持三十余年的收藏及二十多年的潜心研究,就是始终保持了这块净土不受来至各个方面诱惑的污染。他坚信对于红山文化玉器研究不仅具有重要的文化意义,还具有非常巨大的历史影响,即使付出自己的全部心血也是值得的。
相关资料:
相关文化年代
红山文化:红山文化因内蒙古赤峰市红山后遗址的发掘而得名,是中国东北地区最著名的史前考古学文化之一,在中国文明起源的研究中具有重要的地位。年代距今约6500年至5000年。
良渚文化:良渚文化是长江下游太湖流域一支重要的考古学文化,因最早发现于杭州市余杭区境内的一个良渚镇而得名。年代距今约5300年至4000年,在史前文化序列中处于新石器时代晚期。
大汶口文化是新石器时代晚期重要的遗存之一,因首先发现于山东省泰安县大汶口遗址而得名,其分布范围北濒渤海、南抵苏皖、西进河南。年代距今约4300年至4500年。
凌家滩文化遗址:凌家滩遗址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985年发现于安徽省含山县铜闸镇凌家滩村,遗址总面积约160万平方米。经测定距今约5300年至5600年,是长江下游巢湖流域迄今发现面积最大、保存最完整的新石器时代聚落遗址。
齐家文化:黄河上游地区的铜石并用时代文化。 因1924年在甘肃广河齐家坪首先发现而得名。年代距今约4000年至3900年。
崧泽文化:崧泽文化以首次在上海市青浦区崧泽村发现而命名。年代距今约 5800年至4900 年,是长江下游太湖流域的重要的文化阶段。